Zenko

冰刀(KAITO×VY2)沼民,拒绝66,冰左,虽然其实是杂食动物什么都吃……但是别喂romantic向的冰酒刀扇龙言龙墨等等这种(一言以蔽之比较讨厌大哥哥大姐姐类型CP)。此处和B站均随时删稿。(假的)LO娘,CLA娘。信神,请互相尊重信仰。非常不欢迎对家的刀冰ALL冰尤其很多刀苏和任何语C风味发言及中二小朋友,能够看完万分感谢

【KAITO×VY2】椿霜-新雪续-

前作→ https://zenkozenko.lofter.com/post/1d328529_8fdbb11

 

椿霜

 

CP:KAITO×VY2

WRITER:Zenko

BGM:時代を越える想い

 

新雪之后,便是初冬了。

庭下树龄古老的红椿藉由新雪融后细弱的涓流,孕育出色泽深重的苞。水树觉察到时,已是数日之后的清晨,推开二楼的格子窗,不意见到了庭下满眼艳丽的鲜红,几如一夕怒放般地、在她未曾知觉的时候,便已能与尚未凋落的红叶争艳。

「完全……忘却了啊。」

她有些慨然地喃喃道。随即像是欲提醒自己般地、又重复了一遍:

「全然忘却了啊……」

她下至庭中。拂晓天色里朝雾朦胧,红椿花极力地伸张着边缘柔美的花瓣,而那样大的花朵缀在梢头,不免教她为纤细枯瘦的枝条能否承受得住沉重的花而添了几分忧虑。

正当是一天当中最冷的时分,红椿花叶上俱积了一层透亮的新霜。到底是霜而非露水,那样白白地冷硬地积上一层,纵是处于隐约迷蒙的朝雾深处,她想,究竟是妩媚不足的。

且是雪霁不久仍旧将雪欲雨的天气,成日里的灰蒙蒙满眼,至于古人和歌里咏唱的「冷艳」……

她瞧了又瞧,终究是看不出来。

正当这个时候,从庭院另一头传来了通报有客到访的门铃声。她于是拢了拢发髻,披上打挂沿着曲折纤细的甬道穿过庭院。

门扉对面站着的,却是邮便局的邮差。

这时候有信寄至,她是惊异的。倘或屈指算来,勇马开拨到今不过旬日,夜月圆缺不足一度,如何寄得信来?莫非……

她忽地想起了某个人。若是他的话,想必……

想到此处,她不由忧虑地蹙了一蹙眉。

「有劳您了。」

她向邮差道谢,接过暗黄牛皮纸裹封的信。

「是战场上寄来的信啊,」寒暄了几句后,邮差向她微笑道,「想必夫人可以安心了,家人应该是安好着吧?」

「……」

她听了这话,无端想起贡在家中的美振刀、眼神在转念之间几番变化,终于答道:

「先生无忧无恙,承蒙牵念。」

「……」

这回换邮差闭了想再多聒噪几句的口。

「那恐怕反是好的。夫人告辞,日后也请多保重才是。」

「多谢。」

邮差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水树这才回身去看信上寄信人的署名:

风雅 海人。

确然是他。

印证了心中这一猜想,她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愈加忧虑地叹息。

信是寄给勇马的,且摸起来颇有些分量。她想,恐怕是没少写体己话。

她于是拆了信,从里面扯出来好几张纸。有些未被她捉住的,就随着另一些、一同被带了出来,四散在地上。她将它们一一捡起,从第一张开始读道:

 

山叶君启:

 

是矣,信矣终将达于君, 吾所以为此书也。自壮行会始至今,已堪堪近一载光阴。此宵尚可挑灯夜书,而他日其散华往生也欤?其伤残半死也欤?皆不可知亦无法测也。是以思君切甚,而恐君心焦,更兼明日生死,无从知晓,所以属此书,望此身伶仃,可感皇天;此心执念,可动后土,终报消息于君,望可稍解片时之牵念,亦稍慰吾思君之辛苦也。

昔我去日,初冬细雪相送是也;此宵著素,业已雁渡起而木叶下。而今君持书阅时——如幸得达于君,想亦有细雪飘颻如去岁吾行时,纷纷乎,扬扬乎,寂然零落,如花吹雪。如不幸中道书毁,抑或佚失半途,诚非吾愿,然则倘天神不与文字相见之机,想亦不知何处可求归日再逢之缘。即身赴黄泉,轮回亦将失于人海茫茫,而无有再逢之期。是故纵此书达于君,亦寄决绝之意尔。

吾其真欲与君决乎!可乎曩昔月夜,皆付空花;去日缱绻,尽如泡影?知吾心意如君者,必无疑也。然如今光景,想君亦知,今我远行赴战,前路险恶,死生不卜。算来此宵既往,云端涛影,两相隔绝,纵付深情,亦难相托。曩者军部狂口,信曰一月又余,便使煌煌日章光耀四方。然师出不义,兼滥杀无道,遭顽抗者,自非可异。且夫战者,罪也。师出有名与无名,战之义与不义,皆坐大罪于天下,加重负于万民。况此不义无名徒为一己野望之争,亦屠戮彼百姓,使其恨我;亦摧折我黎庶,使我负愧。

先此数日,从军次某地,闻伍中故长,冰山清辉者言及神威君后事,即令姊之夫是也。曰彼不堪屠戮,且望归与妻逢,愿投诚以赎罪于诸民,然军纪苛酷,未得如愿,出走翌晨即事败,遭肢解示众。后冰山君倾力而为,方致美振刀于君家。此一事使我忆及同伍某君所历:彼亦恶战,且欲投诚,幸而事成未死。后与战,山野莽莽,惟见彼一人,且负重伤,然尚投弹作战不止。俘获之后,亦遭肢解示众,弃尸莽野。以吾向与之友故,刑毕已泣下沾襟。于己同胞侪辈,已是如此,况彼平民手无寸铁者乎? 生者已蒙难被疮,胡为乎战犹不息!

胡为乎战犹不息,使我与君生别离!天神在上,如何罪孽深之若此,犹不得终日;如何不惟致吾二人相决绝,而亦致千百万人相永诀!吾尝登高远望,所见惟关山迢递,难企初逢之所。昔繁华市井,街巷之间,因一遇目,而与君邂逅。纵不知不识,眉目形貌,刻骨不忘。后数载光阴,一纵而去,再逢之时,幸为同窗,三岁共读,思念切甚,终可寄托。尝奢望终有一朝,春深之顷,踯躅山吹,可与君共见;秋尽冬至,时雨木枯,得与君同历。孰料硝烟乍起,曩昔所望种种,悉皆不复。

吾亦不堪如此惟中饱些许人等私欲之寡德鏖战。愿弃声名,愿舍此身,倘可稍赎所犯罪孽,纵与君诀——如与君之诀别,可易天下人之团圆。昔与君逢,如非命定,何为命定?今与君诀,痛不彻骨,何堪彻骨?吾欲如绿婴赤子,勾指相誓,与君契生死、许契阔。而吾不能、而吾今竟不能也!想君亦深知吾归期无望,而如何竟藉此片纸只言, 与君誓归日、致君忧望?此书阅毕,请君绝牵念,自此而往,勿复相思,相思长决绝!

他者既皆无处可求,惟乞四方诸神八百万,垂怜你我;惟期来生硝烟宁息,还归昔初逢处,雪月花者,一应如故。

而今吾惟能与君诀矣。

 

海人拜呈

 

她读毕长信,一时不知如何描摹此刻的心情,怔愣恍惚片刻光景,只有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喟叹。随即失却全部气力似地、持信的手跌落在膝头,而手中却仍握着信的最后一页。

檐下陡起数声鸦鸣,断续中夹杂飞鸟振羽的声音。她游走的神思为这些声音所打断,继而望向庭下盈阶的红椿,向四方伸展开去的花叶上积霜已尽消融,近于苍白的日光中愈加鲜红端丽。但不知为何,那样几乎是触目惊心的美丽却教她无端生出了惊惧、觉着那或恐是什么悲剧开幕的先兆,藉着极上的美好孕育哀恸的发端。

于是便簌簌地起了带了些许薄寒的风,仿佛是偏要印证她此先的念头般地、梢头一朵开得极盛的红椿花毫无预兆地跌了下来, 落在青石阶上,如有灵意似地颤了一下,便好像被人掐了下来丢弃在那儿般地、永久地静默了。

可椿这种花……

一种森冷却不刻骨的寒意,刹那间于她的心头弥漫开来,继而化作是催人落泪的冲动。

可椿这种花、不就是这般凋落的吗?

整朵整朵地决绝殒落,仿佛是尚喷薄得出殷红滚烫的鲜血般滚落的头颅……

那样惨烈地了结。

她放下手中的信,走到阶下,拾起那朵尚来不及枯黄就已委地的花。

他——

是几欲脱口而出的发问。

他……还会回来吗?



 

注释:

 

红椿:椿即山茶花。

打挂:一种和服外套。白无垢即是一种打挂。

旬日:十日。

无忧无恙:战乱年代里尚无忧无恙,那便是逝者了。

壮行会:1943年12月1日,当时大批学生被强征入伍,举行了为他们送行的壮行会。会后便进行体检,匆匆奔赴战场。战后活着回来的学生很少,一个原因是这批学生中大部分是诸如文学、经济等学科的学生。在当时,高校的理工科与师范学生是不允许上战场的。本文的设定之中,海人是文学系学生,而勇马则是理工科学生,为了能去战场而先转变了学科。

散华:古日语喻战死。

雁渡:深秋大雁南行时吹的秋风。

花吹雪:以雪落譬喻花落。

空花:即空华,佛教用语。意指隐现于视觉中的繁花状虚影,比喻纷繁的妄想和假相。 

日章:时日本国旗又名日章旗。

野望:日语词。野心,不合现实、离谱的愿望。

神威君后事:这是一件真事,事出1941年4月1日太行山,三名日军士兵投奔八路军,其中一人被日军捉回后,当众挖眼断肢,残忍杀害,逝者名姓已佚失。

同伍某君所历:这也是一件真事,事出1938年6月东北,逝者名福间一夫,为东京土口子铁路工区职工参加东北抗日联军。一日与一位朝鲜战士负伤,要求拿了两枚手雷留下掩护联军后撤。次日联军归来,发现他们已被肢解,尸体碎片被扔得到处都是。

踯躅山吹:踯躅,杜鹃花,通常指黄色野生种。山吹,棠棣花,也是明黄色。二者均为春季的花。

时雨木枯:时雨,一曰秋末冬初断续不定的冷雨。木枯,即木枯らし,秋末冬初的秋季冷风,因使群木叶趋枯黄,故名。

绿婴:即赤子。在彼曰绿婴,在我曰赤子。绿犹极言婴孩之嫩。

四方诸神八百万:古日本认为万物有灵,诸神有八百万之数。

雪月花:泛指自然界之中一切美好之物,犹风花雪月。

勿复相思,相思长决绝:改自汉乐府《有所思》:「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是分手意。

红椿凋谢:山茶花的凋谢十分惨烈,首先是花朵枯黄,然后整朵整朵地从枝条掉下来,被比喻成如同砍头一般。加上很多山茶花是在冬天或海拔一千米以上的高山上开放(尽管是南方物种),因此在日本文化中带有壮烈与顽强等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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