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ITO×VY2】灯下雪
年代在大正至昭和年间w
灯下雪
CP：KAITO×VY2
WRITER：Zenko
BGM：KAITO-白虎野の娘
人物译名
KAITO 风雅 海人
VY2 山叶 勇马
VY1 山叶 水树
MEIKO 芽衣子
新年前学院里的最后一节课，放课后他收好书册准备回家时，站在向外涌去的人流之中，抬头看到教员风雅站在讲台前整理讲义的寥落动作，忽地觉得心里骤地一阵针刺般的凄凉。
他不自觉地停住了将要迈出的步子，站在座位上看着风雅教员。直到学生们都尽散去，被他凝视着的人怀抱一沓讲义准备离开却觉察到他莫名的目光，怔了一怔，随即眼神问询般地回应他。
「山叶君，还有什么问题吗？」
「啊，不……」
他此刻才回过神来，脸上的神色想必是十分的尴尬，颊上的温度也愈发地烫了起来。可想到若寻不出什么称当的理由来搪塞过去，接下来便要面对恐怕更是教他手足无措的场面。于是不知是如何一种状况、他竟鬼使神差地邀约道：
「若独居一人太过寂寥的话、先生……一同迎接新年吗？」
说到半途他便想咬断自己的舌头。他明明不是想说这个的。可话已出口，他只好吞吞吐吐地说完，然后愈发地尴尬了。
「会麻烦到山叶君的家人吧？」
未想到是为这样一种事，海人流露出为难的神色。
「或许还是不去为好？」
「啊……」
到头来却是被拒绝，他觉着简直是遭遇了一年到头来最为令他难堪的重击。好在教室里只有二人，脸上作烧的模样不会被太多人看到。他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捉衣领，想要稍掩住自己的表情，却只觉得愈发地欲盖弥彰。慌乱之中他看到教员风雅先生已经将视线挪离他，才松了口气：
「先生这样觉得的话，那学生就先告辞了。」
紧接着落荒而逃。
留下海人在后面不解地望着他，隐约听到问话声：
「山叶君脸色有些红，是发烧了吗？」
丟人。
真是太丟人了。
他逃到有从这时节纠缠不舍的干枯藤枝间漏下的潋滟夕照流泻的廊下，掩住自己在这般光线下看不出赧红颜色的脸。
街道上的人群渐渐地熙攘起来，色彩鲜艳的灯笼结成长而又长的一串又一串被挂在街道两侧与上空，或轻艳或斑斓的浮华光火纵横在积雨云涌卷来的夕空当中，那拢在一起澎湃燃烧着的辉煌灯火黯淡了被遮蔽在积雨云之后的璀璨繁星与天河银涛，仿佛这流光瞬景也似的繁华便当真能将内忧外患与生之艰辛照亮。
但他却又忽地垂睫，觉得自己实是不当看这粉饰骷髅的虚假胜景般地、加急了归家的步子径直向长街尽头走去。掩映在山中常绿树葱郁枝叶深处的山叶宅，在愈加深沉的暮色之中显露出深邃的黑色轮廓。
他推门入内，本以为冷清寥落的庭院之中、多少能教他捕捉到些许辞旧迎新的欢喜气氛，可中庭内却了无人影。仆从这时节已尽各回家去，可阿姊水树却不见踪影。
于是他不由蹙起秀拔的眉心，走向庭院深处，拾级而上。遥遥地传来鼓乐歌吹之声，随冬月里冻结般的朔风挟着细碎的雪吹透积霜的常磐绿沉色的影子，割得他侧颊一阵刺痛。
起风落雪了。
他举目望了一眼山下灯火通明的街道，皎皎而细小的雪色逐风落向那灯火繁华当中，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融化，溶入尘世之中。
最后，他总算是在一只矮案上发现了水树留下的字条，稍嫌潦草地写道是自己随友人一同赴迎新祭典去了，命他不必去寻自己，大可与友人一同。
他愈是读、形姿纤秀的眉便愈是纠起，颇头疼似地一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如何……是好……
他索性解下学生制服、披上更厚些的羽织外衣以辟雪，转身走出庭院，落锁，回到来时见着的那一片喧嚣与喜悦的繁华当中去了。
走在张灯结彩的节日街道上，原本是漫无目的地想着一切随缘的他却身不由己地朝学院、仿佛是心焦难抑般地走去，几乎要跑起来。究竟是为了谁的缘故，他虽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到底却不肯承认。
可原抱有「不妨一试」这般念头的他，终究还是在学院旁的街角一隅、窥见了心底暗暗期望着能够在这熙攘人流当中邂逅的人。
当时海人正从自己居住的公寓楼里出来，仍是孤零零一个人，戴着一条长而又长的有些旧的琉璃色围巾，看起来颇单薄的身板经夜色与雪色晕染，愈发地教他感到有寥落且虚幻的影子、逐渐吞没了他的不安。
「……山叶君？」
走出路灯下一隅的海人不期然看见他，颇意外地住了步子。
「先生——」
他一惊，慌忙应声。
「山叶君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出神之间海人已走近身边，他只觉神色愈发地不自然了起来。
「学生……家姊同友人出门了，只剩下学生一人。」
「山叶君也是一个人吗？怪不得——」
海人了然似地拖长了尾音。他陡地想到，海人或许是想起了他先时在学院里丟人至极的邀约，于是便在海人的目光中脸色又一次赧红了起来。
「家中弟妹早各自溜出去了，本想回来陪家姊一同去祭典，谁知也被约走。若是山叶君不弃，」海人向他微笑道，「不妨一同去祭典。」
「啊、是。」
「山叶君请不必这样拘谨，只称我海人就是了。」
「可是、先生……」
「我也不过虚长山叶君几岁罢了，空为教员。」
「……是。」
他怀着仿佛得偿所愿般稍作雀跃的心思跟在海人背后，沿街歌吹的笛声与三味线拨弦扣拨子的韵律，此刻听在耳中，居然无端优美了许多。他心知是为何，却只垂了垂睫，想要掩饰从心底溢出的丝丝欢喜。
可到底是掩饰不住的，他无法收敛起浮起的唇角、在这欢庆的气氛当中再板起一张合该是笑起来更为秀美的脸。
「山叶君。」
海人将盛着团子的纸盏举到他面前，还是那样和善地笑着：
「山叶君要试试看吗？」
「——好。」
他几番犹豫措辞，终于还是选择了较亲近的一种。
从海人手里接过竹签子，他看着被海人捧在手里的团子洁白又糯糯的样子，几乎不忍心下手戳烂它们之中随意哪个。仿佛是看穿了他这分心思，他听到海人在旁轻声笑了一下，随即一只手像是要从他手中取走竹签子似地捉住了透露出他犹豫心思的竹签，然后戳中了他目光停留最久的那一个上。
然后，蘸着蜂蜜的团子就被送到了他唇边，由不得他不吞下去了。
「如何？」
他不敢直视对方含笑的眸子，目光几度徘徊，最终停在了海人垂着围巾一角的衣襟上。
「……好甜。」
「哎，山叶君不吃甜食吗？」
他开始觉得海人简直是故意地、打定了主意要塞一个甜腻腻的团子进他口中了。
「是啊。」
说罢冷风将雪花吹进了脖颈处的衣裳，他不由一个寒战。
「很冷吗？」
海人看见他拧起眉心的神情，于是解开围巾，匀出一截要分给他、为他戴上。
「若是围上围巾，想必要好些罢？」
又是这样不由分说，他却生不出何种厌恶情绪，只是顺服地接受了。带有残留体温的围巾绕了颈子一圈，诚然是足以辟风，他却觉得如此这般、实在是颇显出暧昧来。
「先生——海人，今夜还会有烟火吗？」
他在对方目光的制止下换了一个他倾吐出来要生涩得多的称呼。
「倘或雪不那样大的话，应是有的吧？」
海人也不是十分作得准。
二人继续在人潮涌动的祭典街道上慢悠悠地前行。排成一串高高悬挂的艳丽的红灯笼上描着春樱秋红叶、夏流萤与冬霜雪，雪月花随灯光流转照耀着这靡靡红尘当中的一切往来生灵，商贩的叫卖声与芸者歌吹之声融在一处，触目有色彩艳丽的和服衣袖、也有当下时髦的舶来洋装。他看着身边经过的、煌煌灯火映照出的一张张笑面，在他眼底一纵而过，仿佛是这板荡时局中一场不可再更奢求的灿烂梦境。
而白雪飘颻纷落，显有愈演愈烈的阵势。街边屋檐上已见浮泛的一层皑皑。
「我当带伞出来的……」
海人颇懊恼地小声说了这样一句。
他抬眼去望那人一时未舒解开来的眉眼，又复有些于心不忍了起来。 「沿街处多少有屋檐荫蔽，海人、走那边吧？」
他问道。恐怕自己的声音将消散在这喧嚣当中、甚至不曾入对方耳般地，他伸手小心地拽了拽海人的袖子。
他看到有凋零的雪色，缱绻而又温柔至极地落在对方眉间发上，沾染出眼角眉梢一痕虚幻的光影。
注释：
先生：犹言老师。
常磐：日语中既是常青古树，也是深绿色，此处取前者。
绿沉：深绿。
琉璃色：较深的蓝色。
芸者：日语中犹言艺人。
板荡：时势动荡。
至于后事——
因这夜愈加地风急雪紧，想必是绝无烟火可看了。水树于是便拉着芽衣子要去放线香花火，说是可以在屋檐荫蔽下手持着放，不必忧虑外面的风雪。
谁知、二人却在卖线香花火的铺面里碰见了不得了的人、撞破了不得了的事。
「哎，海人？！」
芽衣子尚隔着数步远，忽地辨认出了与人并肩站在屋檐下放线香花火的人，几乎脱口喊出声。但想来或许会打扰到弟弟，才又竭力地将话吞了回去。
「那是芽衣子的弟弟吗？」水树问，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又颇若有所思般地颔首，「真巧啊。」
「哎？水树为什么这么说？」
芽衣子回头看向她。
「他旁边那是我的弟弟。」
水树朝海人身边一指，拿流淌着狡黠的眸光笑意盈盈地看她。
「咦——这么巧！」
芽衣子惊呼。
至于在各自姐姐目光注视下仍不自知地站在檐下放着线香花火的两人，还沉浸在找回童年般的欢愉之中。只是正当勇马心血来潮十分幼稚地将线香花火燃烧的一端在夜色之中挥动、仿佛是在写什么字样的时候，他却冷不防打了个喷嚏，于是重又拧起眉，自觉地朝围巾的方向站近了些。
没有人会看出来他写了些什么。
想到这里，他藏在围巾后慢慢地笑了。
-终焉-
♥可以看作是战斗夫妻的恋爱开端（喂x
♥脑洞来源是同学分享了一下父母恋爱史
♥其实写到中间我真的以为自己在写一篇叫勇马很方的刀冰，但想想这不是日后的战ge斗ming夫zhan妻you吗？所以它就是冰刀（
♥直到昨天我才听到bgm我有罪……太好听了！而且谜之合乎这篇的气氛
♥夹带了扇酒私货23333
♥本来这个是要写成傻白甜的，可是写完一看为什么哪里不对……请快来个人阻止我，不然就要向小林多喜二先生致敬了……